剑与血的罪孽——断想《明治剑客漫谈·浪客剑心·追忆篇》

《浪客剑心》只需要看追忆篇就可以了——这是我的看法。所以关于这部作品,我也只看了他。
“浪客剑心唯有追忆篇能够让我对这部作品保持敬意”——YC的留言,让我心中为之一震。没错的,作为一部可以在20世纪末称之为100%经典之作的《浪客剑心·追忆篇》……不管是画面、情节、人物设定……一直到音乐都是无可挑剔的、完美的。好几年过去了,而事实上,直到2004年的今天,能够超越《追忆篇》的作品,也可以说是凤毛麟角。
所谓的经典,我理解为:可以传世的作品。因此,我想再过10年,50年……这《追忆篇》一样可以给人以震撼之感吧。
记得曾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,我都把这部作品的名字误认为“浪剑客心”——笑,似乎这样读起来,要顺一些吧。直到真正看过追忆篇之后,才牢牢地记住了那个名字——剑心。他叫剑心,不……本来他的名字是心太,但——
“孩子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心太。”
“太柔弱了,不适合当剑客的名字,从今以后你就叫剑心吧。”
“剑……心……”
其实在看过第一遍之后,就细碎地写下了一些关于这《追忆篇》的感觉,但写到第三章的时候,就完全无法继续下去了。很多人,都写过这《追忆篇》,而我……要从《追忆篇》的意义中,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。这是需要时间的,《追忆篇》的内涵,并不仅仅在于革命与屠杀,更多的竟是人与人之间如同镜子一般相互辉映的人性灵光的闪现——那时候的我,还不知道。直到最近,有人突兀地向我提起,而这篇迟迟都没有写完的评论,就这样强制性地从记忆中拖出来。
于是……再看剑心——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看着他,看他在深切的罪孽与刀光剑影之中渐渐迷失,看他有在人性的挣扎与柔情似水之间逐步成长……里面的台词,几乎都可以背下来,但是一次又一次的看,总不厌倦。我让《追忆篇》这个故事深入我的血液——“食我的肉,喝我的血,跟我成为一体吧。”——不知怎么的,突然想起这句已经忘记从哪儿看到的话。心生颤栗与绝决的美。
第一章·斩男
夜,皎洁的月光辉撒大地,伴着虫鸣比古清十郎的声音冷冷响起:“时代和人心都有问题,在这个每日都动荡不安的时代,即使拥有强大的力量,也不能阻止这时代的洪流。”原本是如此安静的夜晚呀,可是却因那些浅藏在草丛中的人影而变得杀机重重——寒光一闪,草丛中的人影伺机而动,平静的一切就此打破——女人的尖叫、男人的惊呼、山贼的屠虏……瞬间便成恐怖之修罗世界!仅仅只是几分钟,屏幕上鲜血淋漓,布满我的视线……
《追忆篇》是红色的,洒在地上的是红色的血液;沉在西边的是红色的夕阳;烧在城里的是红色的火焰,挂在枝头的是红色的石榴;落在水里的是红色的椿花;飘在风里的是红色的枫叶……可不是么?就连我们的男主角剑心的头发也竟是红色的,而在他的名字里,都有一个“绯”字呢。
虽然说着“即使是遵从飞天御剑流的宗旨:仗义挥剑,有时也救不了任何人……”可在幽幽的萧声中,比古清十郎还是救了这个年幼的男孩。“心太,你还年幼,不能和我们一样,要自己选择生活方式,所以你现在不能死,你要活下去,活下去选择自己的人生,代替死了的人活下去。”——这是被埋葬之死者的愿望,所以幼小的心太背负起众人的生命成为了剑心。喜欢师傅比古清十郎收剑心做徒弟的那个场景:残阳似血,镜头180度的快速回转——“我要把我毕生的绝世剑术传授给你……”这个高而俊朗的男人突然让我看到,他那双深沉的眼里闪烁的是怎样的期待与光芒。
话说“春观夜樱,夏望繁星,秋赏满月,冬会初雪”——是何等惬意的享受,乱世之中,比古清十郎选择的是独善其身,来去自由的隐居生活,可是又有谁能够了解他心中那份深重的无奈?人,毕竟是社会性的动物呢。因此,剑心的离去,也许从一开始,便是早已注定的命运。
比古清十郎自然是要反对了:“你到那个乱世里会有何作为?……换而言之你会被权力所利用……剑是凶器,剑术是杀人的伎俩,无论用多么美丽的借口来掩饰,那始终是事实!为了救人而杀人,为了保护人而杀人,这就是剑术的真理。就象我当初为了要救你也是杀死了数名强盗。但是,他们毕竟也是人,他们也只不过是想在这动乱的时代里,挣扎着求生存罢了……”剑心终究是个善良而单纯的孩子,他反驳着:“即使是这样……我还是想用这个力量,来解救那些苦难中的人们。就算只有一个也好……因此……因此……”
比古清十郎说得对,但剑心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。历史在改变的过程中,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,就比如杀戮,比如战争——就像那新生儿在诞生的时候,必然会经历痛楚卓绝的过程;而人类历史的进程之中,又有哪一次变革没有牺牲,没有流血?如果有人说人类的历史,正是用人之鲜血谱写而成,我认为这一点也不过分。就像田中芳树在《银河英雄传说》里面说的那样:“每当历史醒来的时候,他便会感到口渴,因此必将喝下大量的鲜血……”不过这也许不应该归咎于历史,创造历史的主体仍是我们人类自己,所以这大约是人的嗜血之本性使然吧。
于是,15岁的剑心成为拔刀斋,他来到京都,将理想交给手中的利剑,将手中的剑交给脆弱的自己,然后将脆弱的自己借给这个复杂动荡、不可理喻的世界。为了保护弱小而饱受苦难的人们,不惜向自己的生命里,插入一柄利剑,让自己的一生都用剑来行走——“我的剑,要为天下百姓而挥!”
剑心在阳光之下的第一次“天诛”,他在树影斑驳之中抬起了头,日光灼热,面对着脚下的尸体,他的内心一片寂静。手里接过饭塚递过来的白纸,拭干长剑上的血迹……始终认为《追忆篇》的故事,尤其是这第一话的《斩男》,几乎将日本人的暴力美学发挥到了极致之美——那是恐怖到让人颤栗的美感——拔刀斋的剑舞得行云流水,寒光掠过便有人命丧生,飞天御剑流之他是无敌的。直至……那个男人,一个剑术平平的男人,在执念的驱使之下格外顽强,剑心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——被砍了好几刀都不倒下。他终于伤了剑心,那伤在脸上的血痕包含了清里几多渴望,几多……期望?最后清里看到的画面是这样的:晴朗的蓝天,白色的和服,美丽的女子……还有她手里捧着的并蒂之花。他倒下去了,椿花凋谢落在他的遗体上,画面中一地的血迹——这是一幅充盈怎样妖娆美感的图画呢?真是让人难以形容……幸福往往只有一步之遥,他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。
“听说,如果是含有强大怨念的刀伤,在怨念未被化解之前,是不会消失的啊。”
“强大怨念的……刀伤?”
“是啊,听说永远都不会消失呢……”
拔刀斋的剑心冷冷地望着地上的水中泛起的血气,脸颊上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水,他几乎分不清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到底是自己的,还是别人的血。“为了新时代,能够忍受疯狂,才是至高无上的正义。”可这世上哪有什么“至高无上的正义”?因为正义这种东西,本身都毫无节操可言,你有你的正义,他有他的正义。于是,正义与正义对抗起来,所到之处无不是生灵涂炭,尸横遍野。只不过……剑心到底还是善良。
直到后来很久才知道,为剑心配音的声优,是一位叫凉风真世的女性,她将成为拔刀斋的一个15岁少年的冷然与迷惘表现得丝丝入扣,让我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了。而与之对比,在那个春末雨天里响起的声音,干净中透着清冽与孤高,随着灵光一现的白梅香,透过耳膜一钉一钉打入心湖,泛起的涟漪久久不散。也许就连她说了什么我也可以不在乎,但我永远却记得,她说的是:
“你……真的……能够唤来……腥风……血雨呢……”
拔刀斋手里的刀应声落地,春雨落得更大了。
第二章·迷猫
这第二章的题目,是我最喜欢的,“迷猫”——迷途的小猫……念着念着,便觉得意境悠远缠绵。走在迷途之中的,到底是谁呢?是巴,是剑心,还是那个混乱不堪的时代?我没有头绪……只能跟着剧情向前继续。
巴,雪代巴,一个为复仇而来的美丽女子在一片腥红炼狱中,缓缓向剑心走来——一身似雪的洁白和服,披着紫色的披肩,乌黑的绣发柔柔地束在后面,容貌是极清极秀的样子:“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,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”,这是红楼梦中,曹雪芹描写黛玉的诗句,而宝玉更是取字相赠,曰:颦颦。虽不知我们的颦儿是不是这样,但眼前这叫雪代巴的女子竟也可佩得上这样的句子。巴的确是美丽的,当剑心一行在走廊上走过,与巴的身影擦肩而过的时候,桂小五郎停了下来,回过头看着那沉静的倩影:“那个……莫非就是……”那并非是惊鸿一瞥的艳丽,而是静静的向四周散发着的优雅的白梅香。而剑心……“他的眼神多少会为之软化一些么?”
脸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,开始是密探,接着又是新撰组……接二连三的偷袭让剑心的眼神更加迷惘,他似乎不再确定下一次偷袭自己是否还能全身而退。巴捧着毛巾静静走来:“我觉得……会做一个有腥风血雨的梦……所以……”其实说起雪代巴这个寡言的女子,知道的人大约都会想起“白梅香”,可我总觉得菖蒲更好。不只是在雨中香气特出,忍隐之中,更带着微微的苦楚。
春天过去了,取而代之的是初夏的细雨,石榴花开,落了一地。巴从外面带回来的菖蒲,被浸在水中。“你的香味很相似呢,跟菖蒲花。菖蒲的香气在雨中是最特出的,在阳光下却没有这样的特点。”小荻屋的老板娘如是说着——是给我留下极深印象的一段,只是很奇怪地鲜有人提及。从妈妈那里听闻菖蒲花是白色的,很平凡,只是我从未见过真。于是在每年的端午,我的视线总是在草药中寻找菖蒲,可卖的都是叶子,没有花,真是叫人遗憾。
剑心在窗边睡着的样子,就像个纯真的男孩(他本来就是)。巴原本那深不见底的黑眸里,开始有了些许温暖的颜色。可“小孩子……即使是……小孩子也能杀人。”巴白皙的手伸了过去……剑心脸上的那条伤痕令她如此着迷,每一次每一次……其实,即使是说着“刽子手不需要学问”的剑心,心里也并非完全没有想法。做着拔刀斋之他,就算没有诸多什么“为了新时代”“为了天下百姓之幸福”的借口,他也明白:这历史是个大舞台,每一个角色都必然需要人去扮演,即使是刽子手的角色;如果没有人去做,那么这戏便唱不下去。
剑心有剑心的角色,而巴也有巴的角色,除了复仇之外……她,又成了一柄叫做剑心的刀鞘。“狂刀有时候会带来悲剧,所以必须要有一个能够抑制他的刀鞘。”桂小五郎恳求着。可屠杀又开始了,这一次不是剑心的屠杀,而是新撰组的屠杀。我是极喜欢这一段背景音乐的,开始只是节奏缓慢的感觉,但是后面的军鼓轻轻的敲起来了——那是危机四伏的暗夜,蜡烛被斩灭了,没有光线,只有萤火虫的绿光掠过剑刃,一时间刀光剑影挥洒画面之中,随着惨烈的伤亡,背后音乐的节奏沉稳而从容——这残忍而令人颤栗的暴力之美又来了。有志士的鲜血喷溅在那张稚气的脸上,眼神里没有畏惧,只有与之年龄不符的残忍——呵,新撰组也有这样的小孩子。
“你知道刀是需要刀鞘的么?”剑心拔刀之前,巴按住了他的手,可她哪里知道这柄狂刀一旦出鞘,剑心的眼神便成了拔刀斋的眼神。一如既往的,他的剑干净利落,不出几分钟的时间,之前挥舞着刀剑的人们已经没了生息。
结果,石榴仍然在没有成熟的时候就燃烧起来了……历史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,没什么可以阻挡他的脚步,即使那只是暂时的倒退。
第三章·霄里山
如果说这是《追忆篇》中最为平静的一章,我绝不会反对。没有刀光剑影,没有血染沙场,没有明争暗斗……《追忆篇》的第三章,是只属于剑心和巴的故事。也许是过于平静的缘故吧,关于这一章我几乎没有印象特别鲜明的地方,只记得那些在朗朗秋日的晴空下,剑心和巴,一前一后走在路上的样子。巴的表情是微妙的,所以有人说她几乎没有什么表情,就如同EVA里面那个拥有令人匪疑所思之高人气的凌波丽。可我从不会将这两个人物联想在一起,因为她们本身就八杆子打不到一处,笑。
巴固然是沉静的,可她的表情通常透过眼神和嘴角传达,细细腻腻,却直入人眼。这一章虽没什么血腥的镜头,但是那夜,当我看到巴从床上翻身而起,掌灯进入洗手间的时候,倒是心里一惊,血液缓慢地流了出来——这样的痛苦几乎是每一个女孩子都经历过的。而故事里仅仅几个镜头,便将那种感觉传达得了然于心。然后,胸口便开始隐隐作痛。
在那个收获的夜晚,吃着盘里丰盛的食物,剑心与巴终于开始坦诚的对话。而初冬的小雪……开始缓缓飘落。走在铺了薄薄一层雪上,巴滑倒了,剑心回过头来,伸出了手——“我会……我会……保护你的!”湖边一只雪色白鹤的孤鸣,苍凉地穿过我的灵魂,那声音里透出叫人难以言喻的凄厉之感,它拍拍翅膀飞向飘雪的空中去了—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暗示着巴,还有剑心……他们未来的命运呢?
这世上的确不存在籍着杀人而得来的幸福。然而,一切都跟历史一样,创造幸福的主体仍然是人类自己。在变革之中屠杀,在平和之中抚慰伤痛……人类的历史永远都是如此反反复复。就像《停不了的华尔兹》里所说的那样:“革命,战争,和平——历史就像这停不了的华尔兹”——你说残酷也好,你说愚蠢也罢。也许正是因为这样,人类才能得以生生不息,繁衍进步。呵……谁知道呢?
而巴的冰冷,终于融化在剑心的承诺之中:“这样的我……你竟然说……会……保护我。”最开始的时候,我总觉得……巴怎么可以跟一个曾夺走自己幸福的人在一起呢?如果说剑心杀死清里是一个悲剧的话,那么剑心爱上巴则是另外一个悲剧。可是我现在的想法改变了,其实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?之前的时候,我也许是太在意清里的死了……关于这件事,我们怎可将责任全都推到剑心一个人的身上呢?清里的死只是这个乱世里面无数悲剧中的一个,真正的悲剧是在于——我们无法脱离现实的世界,不管这大历史正在上演的到底是喜剧,还是悲剧,生生死死我们都别无选择。
因此,对于巴来说,抓住眼前的幸福,不才是最重要的么?毕竟跟剑心在一起的日子里,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宁静与幸福的生活,而剑心又是那么的善良,不是作为拔刀斋的那个剑心,而是……那个可以在田里辛勤耕耘的剑心。巴和剑心在一起的那一段镜头拍得精致而浪漫,雪花静静的飘下来了,周围的一切都变成黑暗,只有……剑心,还有被他抱在怀里的巴……巴的长发如同夜晚一般漆黑……她曾经爱过清里,但现在她爱的是剑心——这样就足够了,不是吗?而剑心亦走出迷雾,不再彷徨,他说他也许会继续杀人,直到新时代的来临吧。
“到那时候……我会寻找不必杀人也能保护别人的途径,我会一面保护眼前的人的幸福,一面替自己赎罪。”——背负起刀下无数亡魂的生命,即使再痛苦也要活下去,并找寻赎罪之道,我想这亦是剑心的坚强与韧性使然,而更多的,则是《追忆篇》这部作品对日本文化中“轻生重死”这一传统的某种“大逆不道”的挑战吧。
剑心第一次没有揽着刀剑入睡,他的睡容深沉而香甜。巴离开的时候关上了门,也将清晨的阳光挡在了外面。“已经查出谁是内奸了”猛醒之后的剑心,面对的是饭冢神秘莫测的表情。当温柔的爱恋瞬间化为复仇的匕首的时候,剑心脸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……一滴一滴洒在地上,就如同那些红色的花朵,冶艳而不祥。
第四章·十字伤
剑心的步履蹒跚,每一次前进都是如此艰难沉重,这是飞天御剑之他前所未有的硬仗。回过头去,跟随脚印的是雪地上的斑斑血迹,睁开眼睛,漫黑的背景之下是一片猩红血路。他倒下去又爬起来,红色的花瓣开始飘落,踏着一地的调花,过去的记忆成为眼前的幻象,成为漆黑一片中徐徐点亮的灯笼……那棵巨大的槐树,那些金黄的田地,那片火红的枫林,那汪碧绿的湖水……有老板娘,有饭冢先生,有桂小五郎……阿巴静静地跟在后面,一言不发。
而此时此刻的巴,正迷茫地跪在佛堂里面,对剑心的爱被刽子手的一席话语搅得心如乱麻。剑心疲惫的身影出现在风雪之中,她捂住耳朵闭上眼睛,企图对一切视而不见,充耳不闻……可恍然之间,她看见清里手执椿花,站在佛像面前,用难以描述的眼神凝视着自己。我想我能读懂清里想说的话:“我没有守护住的幸福,这一次请你一定要紧紧抓住。”我懂,巴也能懂……而那朵佛像前的椿花,不正是佛的旨意么?
剑心挥下剑的时候,周围又变成漆黑一片了,仿佛是被巴那双温柔白皙的手捂住了眼睛——“草药比想象中还卖得多。”“没什么,因为你看起来吃得很滋味。”“但是,你看起来不高兴。”“我在傍晚欣赏了秋天的茜草。”——巴的声音温柔而细腻,两人之间那相濡以沫的感情已经深入彼此的灵魂。而剑心蓦然地转过了身,竟是残阳之下系着紫色披肩的十字架——“你在战乱中所丧失的幸福……请让我来守护它!”比起单纯的只是“我会保护你”,我更喜欢这样的台词。
然而结果是,不是剑心保护了巴,而是巴保护了剑心:“我不明白啊……女人这种动物……”那些镜头优雅地切换着,巴满身血污缓缓倒下……再一次倒在剑心的怀里。
“阿巴——!!”剑心的悲鸣合着呜咽的风雪,呼啦啦的过去了。
怀中奄奄一息少女,用尽全身气力举起手中的短刀,在剑心的脸上划下封印一切的十字伤,最后说着“对不起……夫君……”的那一刻,我想她终于是原谅了剑心吧。原谅他的罪过,并希望他能够背负起命运继续走下去吧?你的罪,让我来宽恕,而你和我都终将得到救赎。
一休大师有曰:“佛界易入,而魔界难入。”
而又有佛云:“我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?”
《追忆篇》第四章的最后仍然是刀光剑影,但过去的迷惘已经不复存在,剑心不再是那个言听计从的刽子手,人斩拔刀斋之他,在这人间炼狱的烈火与热血之中,背负沉重的命运与过去,为开创新的时代不断战斗着。喜欢那段新撰组与剑心狭路相逢的场景,暗黑的巷道里,刀剑在较量之中,快速而致命地相交……
巴和剑心的故事结束在那个寒冷的冬季,可说结束,又没有结束。巴死了,剑心还活着。就如同桂小五郎所说:“她现在还是你的剑鞘。”是的,那个漆黑的夜晚,揽着刀剑入睡的剑心,颈上更多了那条紫色的披巾,它所带来的温暖就如同阿巴温柔环抱的体温。虽说多年之后,将有一个笑容明丽的少女进入剑心的生活;虽说几年之后,又有一部名为《星霜篇》的作品问世……剑心与巴之间的缘分,岂是这样就能轻易斩断?即使是生死契阔,即使是人神两境……他说:“我想我还能行。”于是,她就这样住在他的心里,一辈子。
这世界的梦想——
我遥看大地,
曾经显赫的……
与雪共舞,黑夜的歌。
灯火欲语还休,
说不清自己将醒在那一首诗里……